吳越王妃每歲春必歸臨安,王以書遺妃曰:“陌上花開,可緩緩歸矣?!?/p>
第一次聽這故事,是在小城恣意的春光里。那時,微風徐來,花枝輕搖,日光從花葉間灑落,依稀掩映,日光也染上了淡淡的香。
如今,在廣州橫瀝項目群遇見了春,又想起了那年的春和故事?!芭c子見兮,在野之陌青?!?/p>
桃花灼灼,杏花顧盼,中交人將這樣的浪漫隱藏在心中,各類大型設備在春風中起舞,高樓似春筍,破土而生,多層次的復合空間,把“廣州自貿(mào)區(qū)的國際金融集聚區(qū)”裝點成美好的夢。
懷念便是懷念,只是一種情懷,無關榮譽。每個人心里都有這樣一個地方,雖然普通,依舊牽掛。我的母校就享有這種懷念,歷盡滄桑卻依舊充滿青春活力。
記憶里,一群人不舍地仰望,又有一群人興奮地憧憬。于是,他們同時邁開腳步,順著校園里石板路的深處走去,不久便是一級一級的石梯,拾級而上。山間坐落著幾處房屋,白墻黛瓦。校門口的玉蘭花,開了又謝,落一地嫣紅,送走畢業(yè)的學子。不久,又長成一樹新碧,迎來新的笑容。周而復始,年復一年。
年年花開年年紅,花落花開人不同。不管多久,總會有一段回憶,讓我們津津樂道,此生難忘。
那時候最難忘的,還是校門口的小吃。天還沒亮,校門口的店鋪已有了動靜。鍋碗瓢盆,敲得叮叮作響;紅火黑煤,燒得炊煙陣陣。鼓風機“嗚嗚”地轉(zhuǎn)著,把火爐吹得旺旺的,像公雞的尾巴,燒出一鍋熱騰騰的香氣。和藹的大媽,手藝極其巧妙。白如珍珠的糯米飯,配上一勺青辣子炒豆腐;從鹵水里撈出來熱騰騰的鹵雞蛋;白嫩的粉皮包裹著五顏六色的新鮮蔬菜,澆上一瓢霉豆腐水。
不用招呼,無需吶喊。香味自會引來學生,小小的腦袋圍成一圈,奮力把手伸長一些,總想先一步得到早餐。那時候我的同桌每天都會給我?guī)А扒懈狻?,咬一口,香甜就在口中散開,是青春和友誼的味道。
中午的校門口也很熱鬧。一間間飯館,鋪面整齊,油煙從抽風機的空隙中沖出,注入空氣里。幾張桌子,十幾盆菜整整齊齊地擺在一塊門板上,任學生們自己選擇。老板站在灶火前嫻熟地翻動著鍋里的菜,火苗直竄屋頂,把天花板熏得發(fā)黑。米線和麻辣燙都是三元一碗,便宜卻有驚喜,像極了枯燥又精彩的學生歲月。
時間不快不慢,河流不急不緩。蟬鳴總在無意間化作風嘯,綠葉也隨意點上青黃。畢業(yè)總在緊張的不經(jīng)意間悄悄到來,記得曾在月影籠罩的樹下同老師和同學們一起討論關于夢想的話題。
在那個“世界那么大,我想去看看”還沒出現(xiàn)的慢節(jié)奏時代,我輕輕吟誦屈原的:“朝發(fā)軔于蒼梧兮,夕余至乎縣圃?!钡炎訌牟贿h處的宿舍里傳出,散在風中,風停的時候,笛聲就落了,蟋蟀在墻角叫了起來,靜極了。
如今,在項目上過著如候鳥般的生活,我似乎還可以聽到笛聲。春來了,我會鋪開信紙,慢慢寫下:“陌上花開,可緩緩歸矣?!比缓蟀研偶埵掌饋怼#ㄖ軙钥桑?/p>